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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六十六章(11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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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六十六章 (11)

納蘭承澤眼神裏寒氣逼人。

就在雲藥不知要如何作答之際,太醫從內屋出來了。

“聖上,玫瑰中的乃是一種能使人七竅流血致殘,卻傷不了性命的毒藥,名叫七傷毒。”

眾人聞言,心裏俱是一凜,好狠毒的七傷毒,好惡毒的雲藥,竟然對一個孩子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。

“來人,把這惡仆帶下去!”納蘭承澤揮了揮袖袍,吩咐道。

兇手被抓了起來,可是玫瑰的傷痛卻不能恢覆如初。納蘭承澤聽太醫說,玫瑰此時的面貌慘不忍睹,便堅決不肯江心言進去內屋一步,只說是太醫需要靜心救治。

到了夜間,為了防止自己離開後,江心言忍不住進去,納蘭承澤索性將她帶到了勤政殿裏,讓其為自己研磨。

讓江心言研磨是假,納蘭承澤暗地裏囑咐林公公,點了沈香放在了勤政殿裏。江心言傷心難過了一天,燃香才點了一會兒,原本煩躁的心漸漸沈了下去,拿著墨錠的手速度緩了下來。

納蘭承澤看似無意的擡頭,柔聲道:“這些足夠了,先歇一會兒吧。”

江心言木訥的點頭,往後走了幾步,一P股坐了下來,沒多久,居然倒在椅子上睡著了。

“林公公,拿張毯子過來。”納蘭承澤起身,輕輕抱起江心言,將其放在平日裏休息的榻上,替她蓋上毯子,又坐回了龍椅上。捏了捏眉心,囑咐道:“明日你去延古寺一趟。”

棠溪苑裏的一場風聲,把今日另一樁大事給狠狠的壓了下去。今日是剛受封的秀女進宮的日子,也應該是其中一位秀女可以受到臨幸的日子。但是就因為棠溪苑的事情,聖上自從下了早朝,便一直呆在棠溪苑,夜裏又在勤政殿忙了一夜,難免讓有些新進宮的嬪妃不滿。

剛剛到延禧宮的凝嬪一夜都未能睡個好覺,為的哪般呢?只因為父親大人說,入宮第一日的臨幸,必定是她的。可是她在延禧宮望眼欲穿的等到了子時,都未有侍寢的太監過來,這怎麽能叫她不生氣!

大小姐的性子一上來,索性拿宮裏的侍女們出去,責令一個個的都不準睡覺,一排溜的站在原地站直了待命,自己扭著腰肢進了寢室安歇了。

宮女們也是敢怒不敢言,只暗暗為自己的命運叫苦,怎麽就分到了這個女魔頭的宮裏來了。

第二日到了辰時,楊若凝才慵懶的睜開了眼睛,待梳洗打扮出了寢室,昨天夜裏被罰站的一排宮女還站的好好的,不禁秀眉一擰:“一個個傻站著做什麽?都是本宮請來的主子不成?”

眾宮女一聽,顧不得腰酸腿痛,急忙散了去。

在她身旁的丫鬟雲景面色有些不安,見楊若凝坐下喝茶才低聲道:“娘娘,按規矩,今日新入宮的嬪妃們都得給皇後請安。”

“請安?”楊若凝眼角挑了挑,“怎麽不早說,讓她們備攆。”

雲景扶額,進宮前禮儀嬤嬤的教導,娘娘不會一點都沒有聽進去吧?只好提醒道:“娘娘,宮裏除了聖上與皇後,還有聖上特許的神算娘子可以在宮中坐攆,其他人一律不可以。”

“什麽?”楊若凝臉色一擺,“那豈不是要累煞本宮嬌貴的雙腿?”

“娘娘。”雲景一臉的著急神色,其他新進宮的嬪妃怕是早早就到了中宮去了,偏著自家這位主子不知是真傻還是裝傻,此時不急著去給皇後請安,居然還在糾結坐攆的問題。

既是宮裏的規矩,楊若凝想到,自己剛剛進宮,聖上還沒有寵信她,且等著吧,等到聖上寵信自己的時候,一定要讓聖上把這宮裏的規矩為自己改掉!

“行了,走吧。”楊若凝甩了甩手帕說道。

果然,楊若凝到了中宮之時,其他新進宮的秀女早已到了。

擡眼望去,只見中宮大殿內端坐著納蘭的國母,頭戴著燕居冠,那冠頂正中綴著金龍一,其下翊以珠翠風二,皆口銜珠滴。前後飾有珠翠雲,珠牡丹花,翠葉等,兩側有珠翠鑲花鬢二朵。冠頂兩側各插金鳳一對,口銜珠結。

再往下,著明黃色的對襟大衫,以金紐扣散隊鈕系。金繡雲龍紋霞帔披掛在大衫之上。再配著若幽蘭絕美的容顏,無處不顯示皇後的雍容華貴。

“凝嬪妹妹這是怎麽了?一來就傻站著的。”若幽蘭見其一直盯著自己看,也不惱,只是柔聲的笑道。

侍女雲景見自家娘娘見了皇後竟不下跪請安,記得伏在她身邊喊一句。楊若凝這才反應過來,幹笑著走上前,給若幽蘭請了安。

“快扶你家主子起來吧,看著臉上的氣色,凝嬪妹妹可是身體抱恙?為難你了,不舒服還過來請安。若是身子不爽,今日不用前來請安了,哪一日不能請安呢,身體保重才是。”

若幽蘭自說自話了一番,也不讓楊若凝有回話的機會,又指著左邊下手處的康妃道:“既然來了,本宮為妹妹介紹一下宮裏的姐妹。這位是康妃娘娘,聖上是太子時就進了太子府,比本宮的時間還長了一些。”

楊若凝看著若幽蘭的手指,心裏磨牙,好一個皇後,這是在報覆她呀,這些個妃子們,哪裏需要單獨拜見的了。

但是不滿是她的事情,皇後說的話她必須得受著,只得沖著康妃施了一禮,喚道:“妹妹若凝拜見康妃姐姐。”

康妃擡著頭覷了他一眼,楊若凝今日也是背的很,偏偏遇著康妃心情不佳之時,免不了受其白眼,一聲不鹹不淡的“起吧”。

若幽蘭又回首指了指右側的若幽蓮:“這位想必凝妹妹的認識的,與妹妹一起進宮的蓮妃。”

一說起這蓮妃,楊若凝心裏就來氣了,她自覺自己哪樣都比若幽蓮強,不就是自己沒有姐妹在宮裏做妃子嘛,所以才比她位子底。

不甘不願的見過了若幽蓮,若幽蘭讓其落了座,又對著其他新進宮的秀女們說道:“其餘的妹妹們也來認識一下凝嬪妹妹吧。”

呼啦啦,一眾比其等級低的秀女們皆起身對著楊若凝行了禮。這讓她貪慕虛榮的心稍許好了一點點。

若幽蘭沒有留眾位嬪妃坐多久便讓其各自散去了,如今有了身子的她還得需要好好的休養。

看著一個個扭著腰肢走出去的後宮女人們,若幽蘭的眼裏沒有一點溫度。如果自己懷孕的事情洩露出去,也許就在這些女人裏面,就會有人想伸手掐死她的孩子。她得保護好,這會是聖上的第一個孩子,也是她的第一個孩子。

楊若凝往延禧宮走的速度有些快,以至於盧嫣容追上她的時候,都有些氣喘籲籲了。

“姐姐,凝姐姐。”盧嫣容喚道。

楊若凝止步,見是盧嫣容,倒是難得露了笑臉:“是嫣容妹妹啊。”

盧嫣容關切的問道:“凝姐姐真的生病了嗎?我看哪,許是姐姐剛入宮不適應,妹妹陪你去延禧宮說說話吧?”

楊若凝此時正需要一個說話的人,盧嫣容無疑是最好的人選。未進宮前,因著楊太清與盧忠賢的同僚關系,兩位小姐也走動過幾回的。

一回到了延禧宮,楊若凝就忍不住了:“皇後今日這是什麽意思?是在變著法的捉弄本宮哪!”

盧嫣容吹著杯子裏茶,嘴角抹過一絲嘲諷,楊若凝還不是全傻,皇後刁難她倒是看出來了。

原本還未進宮前,聽得盧忠賢說起楊若凝也要進宮一時,她以為自己又得當楊若凝的陪襯了。哪曉得父親對她說道,楊若凝自幼被其母嬌生慣養,以至於集所有富家小姐的壞脾氣於一身,而且毫無心計可言,是個十足的花瓶。盧忠賢希望盧嫣容進宮之後,定不可和楊若凝走的太過親近,但也不能疏遠她。

“畢竟,她能做你的墊腳石。”這是盧忠賢對盧嫣容說的原話。

盧嫣容看楊若凝氣呼呼的模樣,笑著安慰道:“凝姐姐也莫惱,咱們也只是才進宮一兩日,本就應該小心行事,姐姐更應該小心謹慎才是,莫讓太師在前堂因著姐姐的莽撞讓人笑話。”

盧嫣容這話說的不是很委婉,楊若凝卻沒之聲,甚至身體微微抖動了一下。雖說她是官家的小姐,但是父親還似極其的重男偏女,平日裏對其一直不管不顧,但是她若是犯了一點點的錯誤,便是如男兒一般嚴厲的懲罰。

一想到因為自己的刁蠻任性使得父親大人被同僚們看笑話,她就忍不住哆嗦,父親那帶著冰霜的眼神,讓她不寒而栗。

“多謝嫣容妹妹提醒。”楊若凝勾了幾下唇角,楞是沒能笑出來,也就作罷。

盧嫣容道:“凝姐姐真是客氣了。要說這初入後宮,人生地不熟的地方,總得有個伴不是,以後哇,姐姐可不能嫌妹妹往這裏跑得勤。”

楊若凝這回倒是有了些笑容:“怎麽會呢,姐姐巴不得嫣容妹妹常來呢。”

與楊若凝熟絡了下,盧嫣容這才開始說道:“姐姐你可不知道,今日去向皇後娘娘請安之時,妹妹居然看見了納蘭百姓口中的神算娘子,正坐著攆子上早朝呢。”

“什麽?”一聽盧嫣容說完,楊若凝就驚訝了起來。稍一刻又磨起了牙,早聽說納蘭出了一個女大官,不僅可以住在皇宮裏,甚至連聖上皇後坐的攆子她都可以坐。

“聽宮女們說,昨日有個不長眼的宮女要謀害神算娘子,聖上下了早朝就趕了過去,一直陪著神算娘子,連晚上再書房批奏折都帶著她。唉,姐姐,你說咱們何時才能有這樣的好命呢。”

盧嫣容說完,露出淡淡的憂傷,又偷偷的往楊若凝臉上看去。果真,楊若凝臉上不見一絲的笑意,放在腿上的手兒也攥的緊緊。

聖上昨晚沒能臨幸自己,原來都是這個所謂的神算娘子害的,什麽神算娘子,分明就是一只狐貍精!

“聽說她的眼睛曾經瞎過?”楊若凝問道。

盧嫣容點頭:“是的,也剛剛覆明沒有多久吧。”

楊若凝聞言,忽的一笑:“剛剛進宮,本宮怎麽能不準備點小禮物送給神算娘子呢。”

“姐姐果真是菩薩心腸。”盧嫣容笑著讚賞道,又捏著手絹捂上了嘴,回道:“妹妹認床,昨日夜晚沒能睡好。”

楊若凝忙說道:“那嫣容妹妹回去休息吧。本宮也有些乏了。”

盧嫣容順著她的話站了起來,微微一施禮離開了延禧宮。

盧嫣容一走,楊若凝的臉色沈了下來,顯得陰險之極。

“我楊若凝一定要在後宮裏立足,貴妃算什麽?等著瞧吧,我要坐上皇後的位置,掌管六宮,到時候,我要你們這些個騷狐貍們統統都得死!”

江心言下了早朝回到棠溪苑的時候,被屋子裏人嚇了一跳。

走上前去,竟是福祿大師。

“大師?您怎麽來這裏了?”江心言急忙斟了一杯茶問道。

福祿大師回道:“江姑娘,玫瑰可否讓貧僧帶回延古寺一段時間。”

江心言此時明白了,福祿大師是來給玫瑰治病的,急忙問道:“大師,玫瑰的傷能治好嗎?”

福祿大師並沒有正面的回答她,只是說道:“貧僧會盡力一試。”

福祿大師都這麽說了,江心言也不能繼續追問下去。臉福祿大師都只說盡力一試,想必玫瑰的傷勢一定很嚴重。

“我能進去看看她嗎?”江心言指著內屋問道。

福祿大師搖頭:“聖上有令,不可。”

福祿大師好似並不想在棠溪苑陪著江心言聊天,轉身喊道:“機中。”

一個小和尚從院子裏走了進來,進去將全身裹著被子的玫瑰抱了出去。

“貧僧告辭了。”福祿大師邊退邊道。

棠溪苑裏少了玫瑰,好似少了不少的生氣。坐在大廳裏唉聲嘆氣的了一會,忽聽外面響起了腳步聲。

出去一看,竟是林公公以及一群沒有見過的宮女們。

“林公公,您這是幹嘛呢?”

林公公一見正主出現了,忙道:“江姑娘,這些是從聖上寢宮裏新選出來伺候姑娘的宮女們,聖上讓灑家帶過來讓您過目。”

“新的宮女?聖上有心了,替我謝謝聖上。”江心言笑著欣然接受,她現在需要宮女。

林公公點頭:“聖上還說了,姑娘要是有什麽需要,盡管說。”

“好。”江心言報以微笑。

林公公走了以後,江心言才註意到了宮女隊列前頭一位有些年長的宮女,走上前問了她的名字。

只聽她回道:“回姑娘的話,奴婢梨花,是以後負責伺候姑娘一切生活的。”

江心言點頭,合著這是她的新的貼身宮女。又見其為自己介紹其他的宮女,江心言耐心的聽了,一一點頭。

等梨花一一的介紹完了,江心言笑著站在臺階上,拍了拍手,道:“我已經都認識你們了,想你你們也都認識我,我只想是在這裏和大家說幾句話。既然是到我這裏來,我自然有我的生活方式,還請你們能配合好我。棠溪苑沒有多大,需要忙得事情也不多,只是在這裏,我不想看見有二心的奴婢,更不想看見有弒主之心的奴婢。若是被我發現,莫怪我心狠。”

江心言一番話說得很露骨,也直接。宮女們都垂著腦袋噤聲聽著,齊齊的應下了。

梨花不愧是聖上身邊的嬤嬤,引導著一群宮女,把個棠溪苑打理的是僅僅有條。

江心言在棠溪苑裏第一覺得,貌似屋子裏的灰塵都不見了。

在園子裏無聊的呆了兩天,楚炳問這老頭自從認了孫女,只要宮裏一沒事情他就往延古寺跑去,害得她只能窩在榻上看書。

在江心言無聊的快要發黴的時間裏,若幽蘭有些忙開了。得了聖上的允許,她得以讓家人進宮來看望她。

大學士若海川帶著其母,以及若幽蓮一起到了中宮。

經過再三的思索,若幽蘭決定,將自己懷上龍種一事告訴家人。

其母在聽她說完懷孕一事後,頓時熱淚盈眶,不住的合手感謝蒼天。

若海川並沒有顯得有多開心,只是擰著眉毛說道:“只能說我兒命苦,若是這龍子能提前半月到來,豈不是能扳回大局了。不過也算是老天有眼,讓我兒有了身孕,切記在宮中不可出門,事事都得註意,不能走漏一點風聲。這新入宮的嬪妃裏面,可有不少奸臣賊子的女兒,拿不準她們會不會對腹中的龍子動手。”

若幽蘭神情嚴肅的點點頭:“爹爹放心,女兒明白的。”

若海川點頭:“如今蓮兒也在宮中,你兩互相都有個照應。”

若幽蓮也頷首道:“爹爹放心,蓮兒會照顧好姐姐的。”

這廂剛剛送走了父母,若幽蘭就來了懷孕期間的反應,異常的難受。

納蘭承澤怕影響到腹中的胎兒,命令太醫每日悄悄的熬了安胎藥送到了中宮。

江心言得知皇後有了孕期反應,連後宮裏每日的請安都暫停了。便心想著反正在宮裏無事,不如去禦花園采些花瓣回來,熬點花瓣小粥送給皇後娘娘嘗嘗。

想著,便帶著籃子,同梨花嬤嬤一起去了禦花園。

梨花嬤嬤一邊采摘花瓣,一邊教給江心言一些關於花瓣粥的經驗。

邊采邊學,倒也是快樂無窮。

采的起勁了,江心言又想用這些花瓣回去泡點花茶喝喝,索性跑遠了一些,摘玫瑰去了。

玫瑰剛剛摘了幾朵,江心言猛地覺得自己眼前一晃,好似一個白影晃了過去。

“誰?”江心言脫口而出,身子不由的站直了起來。

小心的環視了一圈,除了隨風擺動的各種鮮花,以及不遠處也在采摘花瓣的梨花嬤嬤,並沒有其他的人影。

“難道是我站在太陽底下站久了?”江心言撓著額頭自語道。

哪知話音剛落,又是一陣白影閃過,這回不知是其速度慢了,還是其他的原因。倒是被江心言看了個正著,哪裏是白影,分明是一個白衣服的人!

“什麽人!”江心言一聲怒喊,手中的花籃一扔,擡腳“蹬蹬蹬”的就追了上去,還不忘大喊道:“嬤嬤,嬤嬤,快去喊人,這裏有個大白天裝鬼的家夥!”

梨花嬤嬤猛地見江姑娘丟了花籃就往遠處跑,嚇得也丟了花籃追著她邊跑邊喊:“姑娘怎麽了?姑娘!等等奴婢啊。”

前面的白衣服跑的很快,眨眼就不見了蹤影,卻總是在江心言即將因為看不見人影而放棄的時候再次出現。

一路追過去,江心言被引得越來越遠,白色的身影在江心言到達了某處之時,立刻消失的無影無蹤。

江心言見沒了白衣服,便停了下來,四處尋找。梨花嬤嬤跟在其後一直跑到腿發軟,才到達了江心言的身邊。

喘著大氣說道:“江姑娘,您,您這是怎麽了,采花,采,采的好好的做什麽跑了呢。”

江心言攤著脖子在四周圍轉來轉去,一邊問道:“嬤嬤,你剛才看見一個白色的人影沒有?”

梨花嬤嬤擺手:“未曾看見啊。”

“是嗎?”江心言停了腳步,看著嬤嬤,“可是我就是追著白色衣服的人來的啊。”

“嚇!”梨花嬤嬤一聽,身體微微跳了一下,速度的環顧了周圍,拍著胸脯道:“姑娘你可被嚇奴婢。這哪裏有白色的人影哪。莫不是姑娘你看錯了?”

江心言把頭搖的像撥浪鼓,又突然十分大力的點頭:“嬤嬤,我是,真的!真的!看見了,並追到這裏的。”

說完還伸手指了指自己腳下:“喏,他就是在這裏消失的。”

梨花嬤嬤臉上開始不自然:“姑娘真的看見了?”

“嗯!”

“那,那我們四下尋找看看。”梨花嬤嬤動了動嘴角,不肯定的說道。

江心言卻是肯定道:“也好。”

拉著梨花嬤嬤在周圍找了起來。

每一個花圃裏都找了一番,都不曾看見人。江心言不甘心的又往旁邊的一個花圃裏去,沒想到在花圃裏顯現掉入到一口井裏。

“咦,這裏怎麽會有井?”江心言嚇得退了一步。

梨花嬤嬤上前,扒開井四周的花,看著露出的井邊,回道:“這口井前幾年不是被埋上了嗎,怎麽井口又打開了?”

此話一出,江心言後背上的汗毛直豎,抖著嘴角問道:“嬤嬤,這話什麽意思啊?”

梨花嬤嬤笑著回道:“姑娘莫怕,這口井本是天然形成的,因為是在花圃裏面,不註意的人難免會掉下去,所以就用大石頭把它堵上了。”

江心言拍著胸口點頭:“原來如此。既然沒人,我們就去那邊吧。”

說著率先繞過井邊往前頭走去,那想腳底突然被人使了絆子似的,往井邊摔了過去。

“啊~~~”

“姑娘小心!”說時遲那時快,江心言雙手一伸,緊緊的抓住了井沿,才幸免掉下井去。

只是井中的情形卻看得一清二楚。

“啊!啊!啊啊!死,死人啊!嬤嬤,嬤嬤!”江心言嚇得臉上瞬間脫了色,雙手條件反射似的猛地推開井沿,自己被反彈到地上。

“姑娘!”梨花嬤嬤急忙上前去扶,哪知江心言連連推開她的手,只是瞪著驚恐的眼睛指著井喊道:“裏面,有,有死人啊,瞪著眼睛看我,好嚇人,爛了,嘔~~”話還沒有說話,江心言喉嚨間一滾動,吐了出去。

嬤嬤待江心言吐完,扶著她出了花圃,安慰道:“姑娘站這裏等著,奴婢看看去。”

江心言緊緊的抓著她的說手說道:“嬤嬤你要小心啊,你快回來啊。”

幸得現在是午時,艷陽高照,若是晚上,只怕江心言會當即嚇暈過去。

梨花嬤嬤壯著膽子上前往井口探了探頭,不禁嚇得往後退了一步。

雙手無知覺的抖了起來,姑娘說的沒錯,井裏果真有死人。

屍體許是已有了些天數,浸泡在水裏的皮膚已經在潰爛了。

“姑娘,姑娘,咱們趕緊去喊人來。”梨花嬤嬤立即跑到江心言身旁,扶著她往回走。

與其說是走,倒不如說是兩人小跑著跑出了禦花園。

第一次這麽近距離看見腐爛的死人的江心言,一見到熟悉的紅墻以及來回走動的小太監宮女們,眼睛一翻,暈了過去。

嚇得梨花嬤嬤急忙伸手一扶,大喊道:“快來人,姑娘暈過去了。”

江心言暈倒的事情立即在皇宮裏傳播開了。

得到傳信的林公公立刻將此事報告給了聖上。納蘭承澤一聽,立即放下了羊毫,大步往棠溪苑去了。

到了棠溪苑之時,太醫已經看過了,也餵了藥,之時江心言驚嚇過度,竟一時半會的沒有醒過來。

納蘭承澤坐在外屋,厲聲問道:“怎麽回事?”

梨花嬤嬤便將今日去禦花園采花瓣的事說了一遍。

聞言,納蘭承澤看向跟隨其後的高公公:“那口井不是在先皇在位的時候就封起來了嗎?”

高公公低眉道:“回聖上的話,許是禦花園的小太監給花灑水,圖著近,給打開了。”

“問清楚是誰打開的,高公公看著處置吧。”

納蘭承澤說罷,起身進了內屋。

江心言緊閉著雙眼躺在床上,額頭上滿是汗珠,好似依舊在做著惡夢,不停的說著夢話。

這一睡,便是三日。

雖然納蘭承澤已經急得沖太醫們發了火,江心言依舊沒有醒的跡象。

“恐怕是江姑娘太過害怕,不敢醒來。聖上莫急,江姑娘只是睡著了,想必過一段時日,心裏不害怕了,自然就醒過來了。”

太醫們最後只能這般說道。

而在江心言的夢裏面,禦花園的那口井,那井裏被淹死的宮女,不停的出現。

無論江心言躲在何處,那藏著死人的井總是出現在她面前。

“不要,不要,不關我的事。”江心言不停的跑不停的喊。

忽的面前出現了一個院子,江心言直直的沖了進去,院子裏一口大井赫然的出現在她的面前。

“不要!”江心言痛苦的嘶喊道,捂著眼睛就要往回跑,卻聽見了一個熟悉的聲音:“心言,心言。”

江心言猛地回頭,在院子的東北角,花叢裏,站著一個男人,嘴角噙著妖孽一般的笑容看著她。

“嵐生!你是嵐生嗎?”江心言不可思議的轉身,朝著他緩緩移動起了腳步。

“是,我是嵐生。”那聲音回道。

江心言喜極而泣,是的,真的是嵐生,那笑容,那聲音,定是嵐生無疑。

只是今日的嵐生穿著不是以往的服裝,竟是朱紅色的蟒袍。

“你怎麽,穿著,古代的衣服?”江心言吃驚的點了點他的服飾。

嵐生只是看著她笑,不做回答。

不管服飾如何,能再一次見到嵐生便是幸福的事情,她興奮的擁進嵐生的懷裏,貪婪的呼吸著嵐生懷裏的味道。只是總覺得這氣息與以前有些不同,嵐生懷抱的味道是什麽樣的,她好像記不清。應該是她許久沒有見到嵐生了吧,江心言這麽想著。

哪知江心言剛剛閉上眼睛沒有一分鐘,突然猛地一睜開,躲到嵐生的身後,指著不遠處的井說道:“嵐生,那口井裏有死人。”

嵐生道:“你忘了,這是我的院子,那是一口枯井。”

江心言擡頭望了一圈,這可不就是嵐生以前住的院子嘛。

“來,我們一起去看看井裏。”

嵐生伸手拉住江心言,溫柔的笑著。

一朝被蛇咬三年怕井繩,江心言嚇得緊緊的貼在墻壁上:“我怕,我不要去。”

嵐生依舊笑得溫柔:“別怕,有我在。”

嵐生的笑極其的妖孽,也極其的誘惑著江心言。看著嵐生滿是寵愛的眼神,江心言頓時忘記害怕,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他的眼睛伸出了手。

走到院子裏的井邊往裏探了探脖子,果真如嵐生所說,這還是以前的那口枯井,承載了他和嵐生許多美好回憶的枯井。

“還怕嗎?”嵐生摸著她的秀發問道。

江心言笑著搖頭:“不怕。”

“那回去吧,記住不要怕,我在等你。”嵐生突然說道,他的身體也發生了變化,在慢慢的變透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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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09 出宮拜祭

更新時間:2013-12-7 16:16:11 本章字數:20930

“嵐生!”江心言頓時手足無措,看著心愛之人不停的變得透明,直至不見。

“嵐生!”對著天空一聲大喊,江心言猛地睜開了眼睛。

“姑娘醒了!”梨花嬤嬤一見江心言睜開眼睛,喜道。

江心言躺在床上不動,只是眼珠子轉了轉,沒有院子,沒有嵐生,有的還是熟悉的棠溪苑內屋。

“嬤嬤,我想喝水。”緊緊閉了閉眼睛,江心言舔了舔幹渴的嘴唇說道。

“姑娘等等,奴婢這就取茶水來。”忙倒茶去了,又囑咐小宮女稟報聖上去了。

伺候江心言喝了些水,她才有了些精神。又聽梨花嬤嬤說道:“姑娘你可嚇死我們了。怎麽這麽一嚇,竟是三日都不醒呢,便是那些太醫,都無從下手了。”

江心言擡了擡眼皮:“我睡了三日?”

“是呀,睡了整整三日,聖上每日一有空就來瞧您,就是那些太醫,都不知道被聖上吼過多少次了。”

江心言又想起了那井裏死去的宮女,強忍著惡心,問道:“那淹死的宮女查出來了嗎?”

梨花嬤嬤扶她坐在床上,回道:“查出來了,是新進宮凝嬪帶過來的貼身丫鬟雲景。去禦花園為凝嬪采花時,不熟悉地形,失足落下去的。凝嬪找了兩日都沒找到她,還以為這丫頭不想呆在宮裏,趁機偷跑出宮了,誰能想到……”

梨花嬤嬤沒有繼續說下去,江心言卻被嚇倒了,凝嬪不就是楊若凝嗎?她的封號還是自己給封的呢,怎麽剛進宮沒幾日,自己帶進宮的心腹丫鬟居然被淹死了。這到底是意外還是人為?

江心言想不明白,按理說,這些妃嬪從娘家帶來的丫鬟都是自己的心腹加軍師,便是電視劇裏也沒見心腹丫鬟剛進宮就出事的。可是有其父必有其子,雖說楊若凝是個女子,但是她老爹楊太清那麽的老奸巨猾,生個小的或許也是個厲害的角色,說不定就是她的陰謀呢?

如果真的是她的陰謀,楊若凝的目的是什麽呢?

偏著腦袋冥思苦想,江心言陷入了深深的沈思,就連聖上站在床邊她都未曾發現。

“江姑娘想什麽這麽認真?”納蘭承澤開口問道。

“呀!”倒是把床上的江心言嚇得小跳起來,瞪著眼睛看著納蘭承澤道,“聖上難道不知道人嚇人,嚇死人嗎?”

納蘭承澤撇嘴:“倒是朕的失誤了。”

女人的性子就是那善變的天氣,納蘭承澤覺得這話說的沒錯,剛剛還在和自己大呼小叫的江心言,突然神情一轉,沮喪著腦袋問道:“聖上,您什麽時候才可以放我出宮?”

納蘭承澤萬萬沒想到江心言會問他這個問題,定眼看著她說道:“朕記得,你也曾說過,喜歡自由,崇尚自由。也問過朕同樣的話,何時才能出宮,出於朕的目的,才把你關在了這深宮之中。可你是個不一般的女子,你是一個可以把皇宮玩耍的如同在宮外的女子。朕原以為你已經適應了在皇宮裏飛,沒想到,是朕想錯了。”

說罷,納蘭承澤的眼睛裏抹過一絲痛,是因為江心言再次想出宮?不,是為了他自己,曾經的自己是多麽的想要自由,看著江心言被自己關在這深宮裏,就像看見自己被納蘭的江山鎖在皇宮的籠中一般。

江心言難得聽到聖上這般低沈帶著失落的話,本就感情泛濫的她忍不住動容了下,將頭埋的更低,不敢去看聖上的眼睛:“不是聖上想的那樣,我其實,根本適應不了皇宮裏的生活。它讓我感覺到害怕,每天一睜眼都是紅墻黑瓦,頭頂上是如同井底之蛙看見的一小片藍天。”

納蘭承澤點頭,這種感覺他知道,因為他一直和江心言生活在同一片藍天下。

“但是,現在朕不能讓你出宮,朕需要你。”他看著江心言烏黑的秀發說道。

埋著頭的江心言微微閉了閉眼,她知道,進了宮來哪能這麽容易就肯放自己出宮,但又一想,如果聖上真放自己出了宮,那她還有活命嗎?沒有,一定沒有,現在想殺自己的一定不在少數。

名聲顯赫了,便會把自己處在危險的邊緣,這時候就需要一個安全的地方,以及一個能保證自己安全的人。

“剛才是心言放肆了,因為害怕所以才想出宮的,還請聖上不要怪罪。”擡起頭,笑容已經掛在了她的臉上。

詫異於江心言的反應,納蘭承澤微一楞神,隨即點點頭,只要江心言肯留下來便是好的。

“不過,心言有個請求,還望聖上答應。”江心言沖著納蘭承澤低了低眉。

納蘭承澤點頭:“講來。”

“在沒有進宮之前,我曾住在納蘭的一個小村子裏,聖清王被誣陷的那個時節,有一位老奶奶因為我而遇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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